大文豪萧伯纳。据说曾有一位著名女舞蹈家给萧伯纳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信中建议:如果让他俩结婚,那将对后代和优生学都是件好事。她着重指出:“将来,生个孩子有你那样的智慧和我这样的外貌,该有多么美妙!”萧伯纳在回信中表示不能接受这番好意,他说:“那个孩子如果只有我这样的外貌和你那样的智慧,就糟透了。”
坦率地讲,拿那些张口就吐半个盛唐、下笔挥就锦绣文章的千古风流文人的相貌来说事儿,总觉得是一件挺不厚道的事。历史沉淀之下盛名的他们,原本就是“文曲星下凡”,而不是靠脸吃饭的一群人。然而时至现代,文人的颜值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1.
据说,一次台湾作家林清玄去成都演讲,一个漂亮的女生拦住他,塞给他一封粉红色的信。他若无其事地把信揣进兜里,内心里却怦然直跳,暗想,这应该是一封情书吧?演讲结束,回到酒店,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信中写道:“林老师,我从小就拜读您的文章,非常崇拜您。没想到今天见到您,发现您很像周星驰电影里的火云邪神,真是相见不如怀念啊!”现在看来,这位小女生的失望完全可以理解,林清玄文章很美,但跟他本人的长相形成巨大反差。不过,别忘了他是台湾作家中最高产的一位,也是获得各类文学奖最多的一位。
毋庸讳言,人自出生以后就有爱美厌丑的心理。根据社会学的调查研究显示,容貌丑的人成功的几率是会低于颜值高的人的;现代心理学研究也表明,人们对颜值高的人总会宽容很多。比如,前段时间对去年被抓捕的劳荣枝的庭审,引爆网络,这件事情之所以引发公众关注成了网络焦点,与案犯劳荣枝的“高颜值”不无关系。甚至有一些网友因为其颇高的颜值而不相信她会做下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由此看来,“看脸时代”真的需要一番通识教育。
国产热播影片《整容日记》中,由女星白百何扮演即将毕业的名牌大学生郭晶,因容貌有些“得罪观众”,交往3年的男友对她说拜拜,找工作屡次被应聘单位拒之门外。痛定思痛,她手握分手费去做了双眼皮。整容后她一路顺风顺水,最后被人曝光真相,只能落荒而逃。
“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赚钱?”美国一项最新研究结果分析了这种说法产生的原因。这份发表于最新一期《经济心理学》期刊上的报告认为,长相好看的人与长相一般的人相比,在工作中更易获得良好人际关系和较高酬劳。美丽经济学的创立者、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经济学协会教授、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劳动经济学教授丹尼尔·哈默梅什在所著《为什么美丽的人更成功》中分析了外貌对个人成功的影响。他说:美是一种“可以交易的稀缺商品”——人们用更高的颜值换得与同事之间愉快和谐的相处。对美貌的向往与追求是人类生存与发展中刻入基因的“本能”。
我们都强调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其实在古代颜值也是非常重要的。对男人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对女人来说,自古嫦娥爱少年。比如有个典故叫“掷果盈车”,是说美男子潘安因长得太帅,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都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潘安其实是个文人,然而长得太帅的结果是没几个人记得他的诗名。
一直以来,我们总习惯性地把一些文人学士、王侯将相想象成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其实,那些人中的一部分并非我们想象中那样。“文如其人”这句话其实有很大的欺骗性,毕竟相貌的美丑与才识并不能成正比。在古代因相貌丑陋而遭人嫌弃轻视者大有人在,其中不乏一些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他们其实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丑到爆”。
曹操的文治武功就不用说了,然而可能是为尊者讳,对于他的长相,正史中却没有记载,但我们也不要被影视剧中的曹操扮演者给误导,曹操跟《三国演义》里描述的形象应大相径庭。《世说新语》中记载了一个小故事,据说匈奴使者来拜见曹操,曹操觉得自己形容丑陋,没有威慑力,于是就找了一个替身。那个替身可不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而是一个大帅哥,他自己假扮武士站在旁边。拜见结束之后,曹操派人问匈奴使者觉得魏王怎么样,使者说:“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王长得很帅,旁边那个武士更是个英雄人物。这说明什么?曹操虽然长得丑,但是有气质啊!易中天先生在节目里曾专门讲过曹操,人们常说曹操是篡国奸贼,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曹操一直到死也没有称帝,反倒是骂曹操骂得最凶的刘备称帝了。为什么曹操不称帝呢?因为他觉得自己长得丑。当然这是玩笑话,不妨一听。
据文艺理论家丘振声先生统计,现存的元、明、清三代十七出曹操戏中,有九出是赞美他的,八出是丑化他的。
最有力的证据是头骨复原。利用现在科技手段复原曹操墓中挖出来的曹操头骨,可是这复原的3D图一看,容貌简直无法描述,只能用磕碜形容;根据数据推断,曹操的个子也不会高,绝对低于现在男子的平均身高。曹操的形象彻底被现代科技给毁了。
2.
出身于儒学世家的左思,父亲左熹不仅为他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条件,而且渊博的学识无疑为其学业提供了“先天”的帮助。然而,左思因相貌丑陋又患有口吃,性格内向孤僻,学习书法和弹琴都没什么成就,因此变得意志消沉,荒废了学业。左思的父亲十分忧心,奈何相貌在当时无法改变,就寄希望于通过旁敲侧击的方法让左思醒悟。
一次,与朋友交谈时,左熹故意当着左思的面感叹儿子的学业远不如年轻时的自己,左思听后开始发愤求学。左思为了完成巨著《三都赋》,废寝忘食地构思、撰写、修改,历经十年,终于完成。在得到当时文坛领袖皇甫谧的称赞和作序后,《三都赋》的文采与价值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与推崇。洛阳城中喜欢这篇文章的人更是大肆购买纸张进行传抄,一时之间“洛阳纸贵”。除了名声显著的《三都赋》外,左思雄浑苍劲的文辞也深受人们的喜爱——追慕他才华的人显然忽略了他丑陋的外貌。我们常说,上帝关闭一扇门,就会开启一扇窗户,左思的故事让我们对网上那句“人丑就要多读书”的调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唐代诗人当中,颜值最高的要数王维,他能高中状元,或许与此不无关系。按照唐传奇《集异集》的说法:“……维妙年洁白,风姿郁美,立于前行。”可见,年轻时的王维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是个大帅哥,公主一见便为之倾心。在长安,王维早已是岐王府的嘉宾。有了岐王这位知名人士的引荐,王维带着自己的文学和音乐作品去拜见了当时正炙手可热的玉真公主。在公主的筵席上,王维怀抱琵琶独奏一曲《郁轮袍》,一时间琴声悠扬、曲调婉转,颇有司马相如演奏《凤求凰》的风采,让在座者不禁怦然心动。在玉真公主的引荐下,王维在当年的科举考试中高中状元。
不过,多读书便会知道,古人记述的堪称美男子的文人有,但远远赶不上记载的丑文人多。这从侧面可以证明,文人的颜值好像多半不太过硬。如今毕竟不比从前了,现代有整容术,如果长得丑,可以后天整改一下!但是古人没有这个条件,生得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很多人喜欢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纪晓岚自幼聪颖过人,有“神童”之誉,著有《阅微草堂笔记》,并修撰了《四库全书》《热河志》等丛书,是清乾隆年间的著名学者和政治人物。然而,在官场、文坛享誉盛名的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据史书记载,纪晓岚“貌寝短视”。所谓“寝”,就是相貌丑陋;所谓“短视”,就是近视眼。另外,跟纪晓岚交游数十年的朱珪曾经有诗这样描述纪晓岚:“河间宗伯姹,口吃善著书。沉浸四库间,提要万卷录。”如此说来,纪晓岚还有口吃的毛病。
3.
颜值较低的文人不少,他们颜值不在线,靠的就是才华了。
据说大书法家欧阳询状似猿猴。唐传奇《补江总白猿传》说,梁朝大同年间,欧阳纥率军南征,入山,“计杀白猿,而妻已孕,后生一子,状貌如猿猴。”这被认为是影射欧阳询。关于欧阳询的颜值,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欧阳询与国舅爷长孙无忌在朝为官,长孙无忌拿他开涮:“耸膊成山字,埋肩畏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欧阳询岂是好惹的主,只见他应声而道:“缩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缘心浑浑,所以面团团。”讥讽长孙无忌像个面团。唐太宗听了,笑着说:欧阳询啊欧阳询,你就不怕皇后听见吗?欧阳询说:皇帝在此,何惧皇后。有学者研究,《白猿传》这个荒诞不经的故事背后,是欧阳氏的政敌拿他的颜值来炒作和诋毁。所幸的是,颜值最终没有影响他的才华和成就。
温庭钧与李商隐齐名,号称“温李”。他出身官宦之家,是宰相温彦博之孙。因长得丑,还不修边幅,以至得了个“温钟馗”的外号,想必是温大才子确实长得对不起观众,有点吓人了。这个“很丑却很温柔”的男人以写闺情著称,辞藻华丽,秾艳精致,是花间词的鼻祖。实在想不到,这位丑男竟能写出“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以及“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这样的句子。再一位便是晚唐的罗隐——罗隐写过好多名句,比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为谁辛苦为谁甜”等。但他们两人都比不过韩愈,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说韩愈“肥而寡髯”。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长得也不好看。他原本算晏殊的门生,后来二人矛盾日深,到了相互贬低人品的地步。宋人《东轩笔录》中有一段记载,是说晏殊曾经指着韩愈的画像对来访的宾客说:“很像欧阳修啊。谁知道欧阳修是不是韩愈的后人呢?我看重欧阳修的文章,但不看重他的为人。”有记载说欧阳修“耳白于面,唇不着齿”,意思是说他面色灰暗,牙床过于外露。而欧阳修也嘲讽过晏殊,不过,因为晏殊的颜值比自己高,欧阳修没从颜值下手,他说的是晏殊的诗歌与为人:“晏公小词写得最好,诗就次很多,文更次,其为人又更次于文。”文人相轻,自古而然,你晏殊既然拿人家的颜值做文章,也就怪不得人家刻薄了。
唐代大诗人李贺在《巴童答》诗中写道:“巨鼻宜山褐,庞眉入苦吟。”可见他对自己的容貌是有自知之明的。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形与貌,文与魂,虽然单凭文学和文字并不能代表人的全部灵魂,但言为心声,不同的文人不管他们相貌如何,他们都未曾失去一份士大夫的责任意识,没有失去对于人生理想的坚守。无论人还是文人,最终都是会死的,死后每个人的骷髅都同样狰狞,然而,容貌只是躯体容纳灵魂之容器上的花纹,唯有那些清澈的文字,才是这些风流人物真正留在这个世间的东西。
